禎賈｜偷偷傳給你聽的那一段

 他們第一次正眼看對方，是在一次共同的排練前場。

禎群剛好站在靠牆的位置，一邊戴著耳機聽音樂，一邊小幅度地彈著手指。賈騫注意到他的手動作，竟然跟自己最近練的一首老歌副旋律很像。

那天排練完，兩人並肩走出門口，一邊等助理來接。賈騫原本只是隨口問了一句：

「你剛剛聽的是不是《深灰的午後》？」

禎群轉過頭，眼神微亮了一下。

「你怎麼知道？」

「我最近也在彈那首，旋律剛好有印象。」

那之後沒過幾天，賈騫收到一則匿名帳號傳來的語音訊息，只有短短二十秒，是《深灰的午後》的吉他片段。

他沒問是誰傳的，因為語音開頭有一聲熟悉的吸氣，那是禎群每次開口前的習慣。

幾天後，他也錄了一小段和弦呼應的旋律，附上一句：

【你那段和聲好聽。這裡我試著接了一點，不知道合不合。】

禎群回的很快：

【合。不如你也試試主旋律。】

從那天起，他們的訊息欄就沒真正空過。

不是每日都在對話，但總有一方在某個空檔時，丟來一段 demo、或一張手機截圖的歌單封面，再簡單加上一句：

【這首會讓人想到雨天的窗戶。】

【聽起來像深夜車廂裡的燈。】

或是：

【我昨天彈的那段，你今天是不是有偷改和弦？】

語氣永遠不多，但那份熟悉和默契，在每一次音樂的交接裡，悄悄生了根。

沒人特別講破什麼，畢竟都在工作、都還年輕、都太懂得怎麼藏起情緒。可就是這樣，在所有不言明裡，他們慢慢發現，彼此的訊息，是那天裡最期待的提醒。

後來，禎群第一次在社群上發自彈自唱的影片時，沒標誰、也沒寫歌名。但賈騫一眼就聽出，那是他們兩個最初開始傳訊的那首歌。

所以他才回了一首。

才終於覺得，也許他可以不用再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