禎賈｜伴我入睡

晚上，屋裡只開了一盞落地燈，光線柔和，照在沙發前的地毯上。電視正在播著一部老電影，畫面時不時閃著昏黃的光

賈騫坐在沙發一角，穿著寬鬆的居家服，手裡拿著爆米花，偶爾塞幾顆進嘴裡。他瞄了一眼身旁——禎群窩在他身邊，腿曲著靠著沙發，頭慢慢地、很自然地往他肩上歪了過去。

一開始只是輕輕碰著，過了一會，整個人就像融化了一樣，完全靠在他身上。

賈騫嘴角忍不住上揚，把電視聲稍微調小了一點。他轉過頭，看著禎群安靜的側臉，睫毛長長地在燈光下投下一點影子，嘴唇微張，睡得很熟。

「說好一起看，你五分鐘就背叛我了喔。」他小聲嘀咕，語氣卻像在哄小孩一樣溫柔。

他伸手把毯子蓋到禎群身上，輕輕地撫了一下對方的髮尾。禎群像是感受到他的動作，嘴裡含糊地呢喃了一句什麼，然後頭又蹭了蹭，整個臉埋進他肩頸的凹陷處。

賈騫一動也不敢動，怕吵醒他。可心裡卻一邊默默地想：這種時候真的不能不愛他。

電視還在繼續播，但他的眼神根本沒離開過禎群。

最後，他把自己的額頭輕輕靠在禎群的髮頂，閉上眼，像是也準備在這段寧靜的夜晚裡，慢慢睡著。

賈騫望著懷裡沉睡的禎群，呼吸平穩，表情安靜得像一幅畫。他的睫毛微微顫動，臉頰貼著他的肩，嘴角還殘留著一點熟睡時自然勾起的弧度。像是夢到了什麼甜的東西。

他看著那張臉，心裡忽然浮出一個念頭——這麼柔軟的模樣，只有我能看到，太好了。

賈騫總覺得，禎群白天雖然愛鬧、愛頂嘴、講話又機靈得很，彷彿誰都拿他沒辦法。但只有這種時候，像現在這樣，完全卸下防備、安安靜靜地靠在他身上睡著時，他才能真正地感受到——禎群是把全部的信任，交到自己手上的。

那是一種讓他心頭發燙的感覺，像捧著一個秘密，又像擁著整個世界。

「你真的……好不讓人省心啊，」他低聲笑了一下，語氣裡卻沒有一點責怪，「不過這樣的你，我怎麼可能不愛。」

他小心地把爆米花碗放到茶几上，接著一手撐著沙發起身，另一隻手一點一點將禎群從自己肩膀上抱起。禎群的身體輕盈得多，蜷縮著剛好整個人落進他懷裡。

「回房間睡吧，沙發這麼小，別明天起來又說腰痠背痛。」賈騫輕聲說著，像哄孩子一樣。

他抱著禎群慢慢走回房間，腳步穩穩的。臥室裡一片安靜，只聽得見床單輕微的摩擦聲。

把禎群放下床後，他替對方拉好被子，動作還是不自覺地輕柔。

轉身要走去關燈時，手腕忽然被輕輕抓住。

他回頭，只見禎群眼睛半睜，迷迷糊糊地看著他，聲音像剛從夢裡挖出來一樣：「你要去哪？」

「關燈啊。」他忍不住彎下身，低聲回應，「怎麼？醒啦？」

「嗯……你也快睡，別看電視看到睡著。」禎群閉著眼小聲交代，說完又拉了拉他的衣袖，「還是你直接躺這裡就好。」

賈騫彎起嘴角，點了點頭。「好，我把客廳的燈關掉就回來。」

他輕手輕腳地躺上床，側過身，把禎群輕輕摟進懷裡。

這一次，換他先閉上眼睛，在夜色與體溫之間沉進夢境裡。